流夷

🚧杂食,圈地自萌,用爱发电,喜欢清水,树洞好多

—— 【鬼使】五步

  入坑一月。

  人生第一个入坑韩剧,本来只是想把它当做一个只限于一直默默看文看图的墙头,却没想到自己还是忍不住,动手了,自己都不敢相信。 

  写同人前总是很慎重,不决心趴坑底不会动笔。。因为自己觉得每一个角色都是有自己生命的,如果要动笔,总觉得顾虑很多。这篇也是。。写之前纠结了好久到底要不要写,总觉得还不够了解这两个人,不敢随便动笔。。结果纠结了一段时间,在反复听了白玫瑰后终于忍不住还是动手了。

  文章本身和那首歌歌词没什么关联,但感情应该都很沉重。我也很郁闷为什么给死鬼的第一篇文就不写轻松的,可能是因为反复想这两个人觉得他们本身就不是轻松的吧。

  在我心里比较倾向强强偏使者受,可能是因为使者哭起来实在是太招人疼了吧╮( ̄▽ ̄)╭第一次写他俩的同人,还是韩剧的同人,对对方国情语言风俗什么的都不是特别了解,不过好在都是离得近的,画风不会差太远,本来是想写完后一发完的,但因为第一次,所以有些担心崩,先发出一点来看看,希望大家发现太不对的地方告诉我,让我能及时改过来。ヾ(=·ω·=)o

  啊我前面废话太多了。。还有一些私设,不过这一发里边应该没太多体现。

  还有这一发没有修,就相当于试个水☆´∀`☆,写完之后应该会修改,然后重发。

  最后,祝,食用愉快!2333!

  


【鬼使】五步

  



1.

  金信取过第二十四本书的时候,在书下看到了自己的手机。

  他不记得自己会将手机插在书本的中间,因为这些本不是他的书。他坐在德华家的客厅里,靠着巨大的落地窗,毫无目的地翻过一本又一本或新或旧的书,听着雨滴拍在透明的玻璃上,想象着它们一点一点地划下一道又一道深刻脆弱的痕迹。

  不断有新的雨滴拍打其上,不断有新的划痕掩盖过旧的痕迹。整座城市糜烂的光彩与喧嚣在这样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痕迹里变得模糊又沉默。金信的视线也在这样的雨声里变得越来越深远,越来越捉摸不清。  

  他翻书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扔下的书逐渐堆满了他的脚边。

  直到他看到了自己的手机,并不应该属于这里的自己的手机。

  窗外的雨仍然下的密集,他停下了翻书的动作。

  

  手机是德华买的。

  一款黑色,一款蓝色,是限量版情侣款,这是他后来才知道的。他跳着脚想去找德华算账,却还是停在了半路上。

  使者给他来了电话,嚷嚷着要再试一试视频功能。

  他看着手机那头使者茫然的侧脸,听着电话里使者蠢笨的声音,想了想,退回到了沙发上。

  他想象着使者知道了手机的事会做出的反应,觉得他一定会先很嫌弃地对自己做一番嘲讽,再急急地将手机丢掉。

  “啊,情侣?和你?939岁的老鬼怪?阿西,笑话!德华呢?他是很想跟我走么?”

  “明明是938岁!还有,你呢?你也不年轻吧,还真以为这种事我就会想么?如果真是情侣也是你占我便宜吧!”

  想象地太真实,鬼怪直接从沙发上又气的跳了起来,张口吼出了几句,吓得手机那头的使者哆嗦了一下。

  “你,又喝酒了么?大白天耍什么酒疯!”他听见手机那边使者气愤的声音,看见视频里仍然保持着侧举手机姿势的使者微微红了一下的脸。

  使者的脸很白,红起来很显眼,他看不到视频里的鬼怪,以为鬼怪也看不到视频里的自己。

  啊,真是个愚蠢的地狱使者。

  鬼怪看着手机里姿势别扭的黑衣男子,想象出的恼怒一瞬消失,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他不再理会电话那头使者追问的声音,轻轻松松转移了话题。

  他便不打算再告诉使者关于手机的事情。

  毕竟这个使者这么落后这么穷,丢掉了这个手机,他上哪里再买回一款新的来。

  又毕竟除了这个使者,他上哪里能再在视频通话里看到如此愚蠢、能逗自己笑出声来的侧脸呢。


  手机有两款颜色,一款黑色,一款蓝色,黑色的被使者挑走了,他就收下了这部蓝色。

  深邃又智慧的蓝色,果真不是那庸俗沉闷的地狱使者所能理解欣赏的颜色。

  金信拿起书上蓝色的手机,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机壳,想起了地狱使者的手。

  阴使的手,也是这样,冰冷光滑,仿佛没有生命。

  他唯一一次触碰过他的手,是阴使主动握了过来,他非常惊惶。

  但他还是牢牢记住了那手的温度和气息。以一种他不能理解的能力和动机。

  他记得阴使说,他的手很温暖。

  他想那是因为他的手过于冰凉。


  金信看着手里的手机,还是不明白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手机屏幕一片漆黑,映的出金信一双明亮的眼睛。他的眼睛注视着手机,倒影的眼睛注视着他的眼睛,他和他对望着,房间变得寂静又低沉。

  他想起附身过德华身上的白蝶,回首看向窗外的夜色,却只看到了窗上一片凌乱模糊的灯影。

  街市的霓虹揉碎在了雨里,变做了斑斑斓斓的红光,血一样晃动涂抹在整片窗上,湮没了灯光下金信的倒影。

  神从来不会决定,只是给出选择。

  按开手机的一刹,金信忽然想起了神说出过的这句话。

  他还记得神说这句话的时候,德华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庄严和肃穆。


2. 

  雨下的很大。

  首尔好久没有下过如此大的雨了,即便是在气候最为波动的城北洞一带。

  是因为金信千年的愤怒和悲伤么。阴使走在街道上,觉得心里也一片湿凉。

  依旧是黑色的西装,黑色的风衣,黑色的皮鞋,风雨里越发单薄的身影似乎随时都要融进这片无边的暗夜中。他没有戴那顶被鬼怪称为“愚蠢”的黑帽,他的头发已经被全部打湿,发梢上不停滴淌着细细的水柱,顺着他挺立的五官蜿蜒了整个面颊。

  雨水模糊了整座城市,他在迷乱的光影中行的有些踉跄,目色空洞。 

  他记得下午时候的阳光很好。他听见风铃声响在阳光里,好像掀起了一点点金黄色的涟漪。

  他早已死去,是被罪孽奴役的囚徒,他的世界本不应该再有阳光,他也不配再为阳光驻足,可他却依旧是如此偏执地喜爱着这世间最为神奇又遥远的色彩。

  太阳的色彩,光明的颜色,看着就会感觉到温暖的光彩。

  他喜欢这样的颜色,迷恋这样的温度,以至于即便入睡也不想熄灭床头的灯火。

  鬼怪总是惊奇他的这个习惯,他没有告诉他,那只是因为他希望自己每一次睁眼,能见到的都是光亮。

  黑夜太过漫长,他不想体会流离在黑暗中的一分一秒。

  他喜欢坐在光线下,坐在阳光里,温暖着他从来温不暖的躯体。

  

  风铃响起的时候,他的心里不知是悲是喜。

  亡者茶屋的风铃,过去响动时迎接的从来只有死亡,哪怕是响在如此灿烂的阳光之下。

  他是引导亡魂的地狱使者,三百余年的工作让他看惯人世死生,却始终无法彻底看淡。

  他会将杀害少女的凶手曝光于日,会安慰尚不懂死亡的小女孩,会为未出世的亡者叹息,他常常坐在阳光下,听着阳光里风铃声起,整理行装,想是阳光终究不解人世悲喜,还是它已经看透世上哀乐,不再动容。

  他偶尔还会想一想自己何日也才能看透这一切,走完自己的期约,投往新的动人的生命。但那终究只是偶尔一想,地狱使者都是前世背负大罪之人,他的期约就是他的罪孽,他并不愿想起这一点,这会让他感觉每一天的度过都是过往罪孽又一次的烙印。

  他倒宁愿这期约没有终点。世上所有的罪孽都有量度,他的期约没有终点,就可以说明他从无所谓罪孽。

  哪怕每一天都是辛苦无比,他也愿意以此换来轻松的迎接太阳的升起。

  至少他的灵魂会配的上那样的光明。

  

  但那只是过去。

  迷惘又忐忑的每一天,结束在某一日不期而至的铃响。虽然没有灿烂的阳光,却比那天上的光彩更加美妙奇幻,盈起一室温暖。

  风铃第一次迎接来那不速之客的时候,他很气恼。而之后风铃又响起的时候,他却开始生了期盼。

  三百年没有任何世间阅历的生活让他并不能清楚意识到这样复杂的情感,他只认为是鬼怪的打扰让他找到了发泄工作不满的出口。因为是鬼怪,他可以任意地挑起事端,发泄情绪,然后在对方或气愤或无奈的神情里得到奇妙的安慰。

  鬼怪的出现让他沉寂百年的存在出现了难得的光彩,那是同太阳一般神奇的东西,是他不知不觉开始依赖的存在。

  他管它叫做“友谊”。


  地狱使者的前世罪孽深重,他一直不愿意相信这一点。当初鬼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又重新陷入了迷惘,甚至有些想哭。

  他总是不想相信这句话,却不想是事实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  

  美好的日子像窗外的阳光,流淌而逝,毫无留恋。他从sunny的记忆中看到了自己,祠堂前,他看着鬼怪一步步踏上石阶,一步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没有挑衅的剃眉,没有打趣的微笑,他知道,走向他的不再是那个939岁的讨人厌的鬼怪,而是高丽朝的上将军金信。他自己也不再是那个鬼怪口中愚蠢的地狱使者,而是杀死金信的王黎,是金信九百年的愤怒和悲伤。

  他认为不属于他的一切,在一个瞬间,全部蛮横地回到了他的身上,他被迫地疯狂吞食着这样庞大的记忆,没有丝毫停歇的余地。

  他觉得自己像一条雨水中狼狈的狗,摊在地上,无声地呕吐着,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金信掐住了他,他看得到金信眼里的愤怒,他开始祈祷,祈祷金信可以将他就此掐死,他从未祈祷过,第一次的祈祷却就是祈死。

  可他早已不是活物,他第一次的祈祷就是如此的幼稚可笑。金信放开了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带走了他的所有光彩,所有温度。

  地狱使者本就没有温度,可那一夜他却感受到了彻骨的冰冷。


  金信离开了老宅。他知道这是他对自己最后的仁慈,他想感恩,却哭了出来。

  风铃响起,他不知道会不会是鬼怪,他仍旧抱着莫名的期望,他并不期望得到原谅,却无比期望着能够再见一面。

  不管是鬼怪还是金信,他都渴望着能够再见最后一面。

  哪怕是赐予自己死亡。

  飞蛾迷恋火光的温度,他也迷恋着那缕阳光的灿烂。

  他愿意为了最后的温存走向永恒的死亡。


3.

  金信打开了手机,有四条未接来电跳了出来。

  地狱使者。

  熟悉的名字,现在却是无比的陌生。

  他已经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是地狱使者还是王黎,但他清楚无论他是谁,现在他都并不想见到他。

  他千年的愤怒和悲伤,如何会在一夜内平息。

  他搬出来就是想得到一些安静,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急着找他。是想解释么,但他又有什么可以来解释。

  数十将士的生命,将军府上下百余人的鲜血,他的赤诚,他的绝望,那个冷酷幼稚的王,又有什么理由可以拿来解释。

  金信冷冷看着手机上刺目的黑字,萤萤的白光里牵出一个冷笑。

  不管神又想做些什么,现在的他都再也没有力气,没有心思陪他完成他提出的选择。

  他没什么好选择的,起码现在他并不需要进行选择。

  他想扔掉手里的东西。


  手机响了起来。

  是很欢快的铃声,歌词是鬼怪的内裤。

  稚嫩的童音响在静寂的屋子里,混和着窗外缥缈的雨声,显得并不欢悦,甚至有些哀伤。

  金信愣了一愣。

  他想起这是之前同阴使争斗时阴使的战利品。

  “3:2!”

  使者挑眉一笑的表情恍惚又出现在他的面前,使者笑起来很好看,虽然他并不想承认。

  就像使者一直不想承认他住进自己家后变得爱笑了一样。

  “第一,这里现在本来就是我的家,你才是赖着不走的人。第二,地狱使者不准笑,你看到的都是年老后产生的幻象。”

  阴使总板着脸一字一句很认真地纠正他,比他还像一个上了年纪的爱较真的老头。

  说得多了他也懒得反驳。

  

  电话依旧是地狱使者打来的。

  童音在手中继续,越来越大的雨声里变得像是在哭泣。金信看着手中颤抖的手机,眼神又变得深沉而空洞。

  他想起了很多,却又什么都没能在他头脑中驻足。

  他这一生太过漫长,金善劝他放弃隔世的怨恨,可她不知他同他们不一样,他是永远停留在这一世的人,没有隔世,也无从放弃。

  千年前的画面历历在目,那样滚烫粘稠的鲜血,那样绝望无助的心痛,即便西渡大洋,又东渡旧土,千年改变了世道,他的记忆和痛苦也无从变化。

  只要闭上眼睛,滚热的鲜血就会淋湿他的眼睫,绝望的呐喊就会贯穿他的胸膛。

  那是他,除了归无,永远,永远也无法舍弃的伤痛。那甚至已是他存在的理由。

  他看着颤抖悲恸着的手机,不知道那是铃音的震动,还是他心情的波澜。


【TBC】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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